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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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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綰綰一直逼問,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。

顧真只好給了她一個答案,“不小心撞到玻璃上了。”

“撞到什麽玻璃會撞出這樣的傷口?”周綰綰不相信,低聲道:“你告訴我實話,那天我都看見了,你爸爸打你打得特別狠,一點都不留情,這個傷口也是他弄的嗎?”

他沈默了會兒,忽然生氣,提高音量說:

“跟你有什麽關系?你是我什麽人?你不要來管我家的事!”

說完他用力推開她,扭頭就跑,沈重的破書包一下一下撞著他的背,仿佛能把他的脊梁骨撞斷。

周綰綰還得上班,沒法追,只好將這事暫時擱置,回到位置上。

有個同事聽到兩人的對話,趁空閑時湊過來聊天。

“那個小孩奇奇怪怪的,對吧?”

周綰綰驚訝,“你也覺得?”

“我來單位都三年了,他三年前就這樣,那是還在念小學呢。對誰都不說話,整天跟在他爸爸屁股後頭,可父子倆的關系看起來也不好。”

“他家還有其他人嗎?”

同事搖頭,“我不太清楚,反正看是從沒看見過……誒,劉阿姨,你肯定知道吧?我記得你以前就在對面修車行做事的。”

劉阿姨是旁邊掃地的保潔員,一直聽著她們說話呢,見喊自己便也加入了聊天。

“知道我是知道些,這家人很奇怪的。本來是一家四口,夫妻帶著大女兒和小兒子,女兒比兒子大兩歲吧,長得還怪好看呢。可是女兒剛上中學的時候老婆就病死了,沒過多久女兒也失蹤了。

那個顧師傅據說是去公安局報了案,也有警察幫忙找,找好幾個月都沒有線索。大家懷疑是小姑娘太單純,被油嘴滑舌的老光棍拐到山裏生孩子去了。修車行的老板跟他說,把照片帶過來,借他打印機打尋人啟事,讓他有事沒事就到處發。

可是那顧師傅非說沒必要,走了就走了,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,打從那以後再也沒找過。”

同事啊了一聲,好奇心被釣了起來。

“後來大女兒回來了嗎?”

“沒回來啊,要不說他奇怪呢。那麽大個親女兒不見了,換誰受得了?他硬是一天假都沒請,天天準時來上班。”

劉阿姨頓了頓,繼續說:“本來他兒子也不是天天跟著他的,可能是怕兒子也丟了吧,就隨身帶著了,走哪兒都不忘。”

同事感慨道:“那他家也是可憐啊,老婆沒了女兒沒了,萬一兒子再出事,他怕是都不知道怎麽活下去。”

“可不是嘛,不過也有人說啊,他是個克女人的命,女人到了他家都活不長久的。所以你看,老婆死了這麽多年,他都沒提過要娶新媳婦。”

劉阿姨還在絮絮叨叨地說,周綰綰越聽越覺得不對。

顧真的爸爸不可能是為了安全考慮,才把他帶在身邊的。

畢竟他下手那麽狠,顧真跟在他身邊才叫不安全。

只是事情的真相只有他們父子倆清楚,外人說來說去,都是瞎猜。

得撬開顧真那張嘴,讓他說實話。

周綰綰想再下班後再去他家附近轉轉,不料手頭事一多,忘了發信息告訴楊雲霄。

於是下午五點,當她走出單位大門時,就看見他坐在車裏,靜靜地沖她笑。

看來得改天再去了。

她也揚起笑容,坐進車裏說:“每天接送這麽勤快,搞得好像是我包養你。”

“你就是包養我。”楊雲霄傾身過來,為她系安全帶,“幾十年前你包養了我,現在是以身相許報答的階段。”

孫奇坐在前面,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,抖了抖肩膀問:

“楊總,直接去餐廳嗎?”

“嗯。”

轎車發動,周綰綰忍不住說:

“以後別老去餐廳吃吧,我媽一個人在家吃飯怪孤獨的。”

楊雲霄輕笑,摸摸她的頭。

“放心,我早就照料好了。阿姨今晚不會一個人在家,有人陪她逛街。”

“誰啊?”

他擡擡下巴,指著孫奇。

周綰綰很不好意思,“人家到時也要下班回家的,幹嘛陪我媽耗時間?你別總壓榨他。”

不等楊雲霄發令,孫奇立刻主動說:“不壓榨不壓榨,我就喜歡逛街,陪我老婆逛的時候,能一整天都不歇息。”

“是嗎?”

“當然是真的,我發誓。”

逛逛街就有加班費,程文雅脾氣又好,比他老婆好哄一百倍,陪她逛街,不比留在楊雲霄身邊挨罵強得多。

孫奇巴不得天天都有這樣的好差事。

周綰綰聽他這麽說,略微放下心,打了個電話給程文雅,說自己晚上跟楊雲霄在外面吃。

程文雅非常支持。

“小楊是個好孩子,你倆好好處,別隨便對人發脾氣,知道嗎?”

小楊?

好孩子?

周綰綰斜眼看坐在自己身邊的老男人,十分懷疑他是不是給自己老媽灌了迷魂藥,才說出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話來。

楊雲霄註意到她的視線,低下頭,“怎麽了?”

“你哄人很有一套嘛。”

他笑了,捧著她的臉親了親,又摸小狗似的摸摸頭。

“主要是你乖。”

周綰綰翻了個白眼,徹底不想理他了。

以前的餐廳吃膩了,今天換了家新的,主打粵菜,菜式已經提前訂好了。

他們落座,服務員開始上菜,每上一道都會報菜名。

“烏雞栗子滋補湯。”

“紅棗黑豆鯉魚湯。”

“佛跳墻。”

“十全大補湯。”

……

菜還在不停上,周綰綰已經看傻了眼。

“你要請人吃飯嗎?”

“對啊,請你。”

楊雲霄親手盛了碗熱騰騰的雞湯,放在她面前。

“這麽多菜,我們兩個哪兒吃得完。”

“吃不完就帶回家,當夜宵。”

周綰綰無言以對,起身說:“我去洗手。”

楊雲霄大步跨過來,幫她拉開沈重的實木椅子。

她簡直受寵若驚,懷疑對方是不是又受了什麽刺激,才跟伺候老佛爺似的伺候她。

洗完手回來,二人開動。楊雲霄全程給她夾菜盛飯,就差沒一勺一勺地餵給她吃。

周綰綰實在忍不住了,挑明問道:

“你發什麽瘋?”

“我?”

“這幾天我都覺得不對勁,這也不讓我幹,那也不讓我幹,還天天餵這麽多,是在養豬嗎?”

楊雲霄道:“你怎麽會是豬?不許侮辱自己,我只是覺得你太瘦,希望再胖些。”

太瘦,再胖些,那不就是餵豬。

再說她瘦也不是最近才瘦的,自打青春期後就一直九十來斤,沒有變過呀,他又不是不知道。

對了,他以前都知道,是上次發生關系之後才……

周綰綰臉色一變,猜到了什麽。

楊雲霄看她坐在那裏不言不語,表情卻千變萬化的,不由得問:

“你在想什麽?”

她懂了!他是嫌她胸小屁股小,這個老流氓!

周綰綰憤而拍筷子。

“不吃了!”

楊雲霄更加迷茫。

“不喜歡嗎?那再點幾道?”

“吃飽了,回家。”

她才不要為了討好他的審美而變胖呢。

飯局不歡而散,楊雲霄把她送到別墅,看她沒有聊天的欲望,只好悻悻而歸。

路上他打電話給醫生,告訴他自己這幾日觀察到的情況,最後補充了一句。

“她心情好像很不好。”

醫生說:“孕早期因大量分泌激素,情緒變化激烈是很正常的現象。作為伴侶,應該盡量耐心陪伴,而不是因此跟她吵架。”

原來是這樣。

楊雲霄道:“我懂了,謝謝。”

晚上十點,坐在床上敷面膜玩手機的周綰綰收到一條信息。

楊雲霄:你要是討厭吃那些東西,以後就不吃了,我讓人買點營養補充劑吧。

她差點把手機摔了。

靠!還想讓她吃藥!

翌日上班,她閑著無聊跟楊雅吐槽這件事,對方的笑聲險些沖破屏幕。

“哈哈哈,當初讓你跟我一起做豐胸操.你不做,現在後悔了吧。”

“有什麽好後悔的。”周綰綰撇嘴,在手機上打字,“這玩意兒靠先天而不是後天,除非直接隆胸,否則能有多大的變化。”

“要不你試試隆胸?我認識一個特別好的醫生,從A變C不是夢。”

“我才不做呢,他愛要不要。”

周綰綰看了眼時間,又發了一條,“不聊了,我下班約了人吃飯。”

“誰啊?”

常南星。

這小子有事沒事就打電話給她,開會啦、出差啦、睡覺啦,恨不得把自己一整天的活動內容都告訴她。

周綰綰自認為說得已經很清楚,應該不會再有誤會,便拿他當普通朋友處著,偶爾聊一聊。

這幾天他老想約她吃飯,發了好幾次邀請。正好她今晚有空,就答應了。

下班後,周綰綰走出單位,卻看見路邊停著兩輛車。

一輛是她熟悉的不得了的黑色勞斯萊斯,一輛是張揚的寶藍色跑車。

見她出來,兩輛車門同時打開,車主下車朝她走來。

同事們看見了,紛紛投來驚奇的目光。

周綰綰險些鉆進地縫裏,根本不敢擡頭,壓低嗓音問楊雲霄。

“你怎麽來了?不是跟你說了,今天不用你接嗎?”

楊雲霄冷冷地看著常南星。

“你跟他有約?”

常南星搶先答道:“是啊,我們約好了一起吃飯。既然已經下班了,那就跟我走吧,姐姐。”

他握住她的手,像宣告所有權一樣得意洋洋,準備上車。

楊雲霄擋在他們面前。

“我還沒吃過常總請的飯,不知道今天是否有榮幸跟你們一起吃?”

“沒有。”

常南星幹脆利落地拒絕,繞開他繼續走。

周綰綰縮了縮手,“要不然,讓他一起去吧。”

兩人畢竟都訂了婚,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走,似乎不太好。

常南星很不樂意,可她都發話了,他不想反對,悶悶不樂地點了頭。

“行,但是你是我的客人,必須坐我的車去。”

“她是我未婚妻,怎麽能做別人的車?”

“她還是我姐姐呢,憑什麽不能坐我車?”

“是不是姐姐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?別揣著明白裝糊塗。”

二人個子加起來都快四米了,又都是三四十歲的人,竟然在單位門口吵起來。

主任下班,看見這一幕驚呆了。

周綰綰羞愧得不行,“你們可趕緊給我閉嘴吧,我誰的車都不坐,自己開車去。”

說完她去停車場開她那輛小破車,二人對視一眼,不約而同跑過去,百米沖刺一般。

常南星到底年輕,跑得快,搶到副駕駛。

楊雲霄遲了一步,只能獨自坐在後排,陰森森地說:

“坐副駕死亡率最高。”

常南星翻了個白眼,不想搭理他,對著周綰綰笑得一臉燦爛。

“我還沒坐過姐姐開得車呢,真高興。”

周綰綰:“……”

她上輩子造什麽孽,才幫了這樣兩個人,纏得她不得安寧。

相比楊雲霄,常南星訂的餐廳要年輕化得多,是最近網上很火且很貴的一家網紅餐廳,主要菜品為刺身。

楊雲霄不喜歡刺身,冷冰冰的食物他看著都胃疼,又想到周綰綰現在很可能懷孕了,於是上菜後就說:

“你不想吃的話就別吃,待會兒咱們再去粵菜館喝湯。”

“喝湯?”

常南星失笑,“你是老人嗎?現在已經開始養生了?養就養,折磨我的綰綰姐姐做什麽?”

楊雲霄忍了又忍,終於爆粗口。

“你懂個屁。”

周綰綰沒搭理他們,自己吃自己的。上菜的服務員手指上貼了個創可貼,她不禁想到顧真。

他背上那麽多傷,去醫院看過嗎?

家裏只有他和他爸爸,挨打的時候孤立無援,被最親近的人虐待,心裏該多難受。

她想得出了神,以至於完全沒註意身邊的兩個大男人。

常南星在她眼前揮揮手,“姐姐?姐姐!你想什麽呢?”

周綰綰猛然回過神,搖頭,“沒什麽。”

楊雲霄溫柔地給她夾了一筷子菜。

“晚上回家你跟我慢慢說。”

常南星:“……餵,你夠了啊。”

周綰綰看著他們如今成熟的樣子,忽然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當年。

他們年齡比她大,經歷過的事比她多,應該比她更有社會經驗,或許能幫上忙。

於是她把顧真的事跟他們說了,想征求意見。

常南星道:“要證據?容易啊,我直接入侵他家的電腦,要是他以後在電腦前面打孩子,就用個攝像頭給他錄下來,不怕他不承認。”

周綰綰啊了一聲,“這樣是不是犯法?”

“沒事,我們不給別人看,確定他是真的在家暴就刪掉,直接請警察介入。”

周綰綰還是不放心,常南星已經迫不及待要露一手。

“他們現在就在家裏對不對?我讓人把電腦送過來,瞧好吧。”

一個電話打出去,很快就有人送了臺筆記本電腦過來,據說是常南星專用的。

周綰綰對電腦沒有研究,只知道看起來挺高科技。

楊雲霄則坐在旁邊冷笑。

“操作這麽熟練,看來以前沒少做猥瑣的事。”

他能入侵電腦,就能入侵手機。萬一入侵周綰綰的手機,天天監控她的一舉一動……不行,他得盡快給她換個加密的。

常南星打開電腦,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熟練的敲擊,頭也不擡地說:

“你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。”

他問周綰綰要了顧家的地址,快速操作起來。

一開始常南星的表情很輕松,顯然這個任務對於他的技術來說毫無難度。可是幾分鐘過後,他疑惑地說:“不對呀,怎麽搜不到。”

“搜不到?”周綰綰的心臟提了起來。

“嗯。”常南星點頭,“他家附近有電腦的人家我這裏都有顯示,唯獨他家……要麽他技術很厲害,把我給屏蔽了,要麽就是……沒有電腦。”

沒有電腦。

現在是2021年,不是1996年,什麽樣的人家會連電腦都沒有?

常南星不相信,感覺還是技術問題,蹙緊雙眉打算奮力攻克。

周綰綰苦笑著拍拍他的肩。

“不用試了,估計真沒有。”

“你確定?”

“如果你去他家看過,知道他家的居住條件,你也會確定的。”

周綰綰嘆氣,“看來這個辦法沒用。”

常南星垂著頭,很失望自己幫不上忙。

楊雲霄看了半天熱鬧,揚起嘴角。

“好了,吃飯吧。菜都……菜都熱了。”

冰塊化掉,刺身恢覆常溫,他正好讓人全撤掉,換成暖胃的熱菜。

翌日早晨,顧永昌正準備帶著兒子出門,忽然有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來敲門。

他打開,警惕地看著他們。

“有什麽事嗎?”

“你就是顧永昌?”

他嗯了聲,手悄悄摸向院門後的鐵鍬。

“我們是地產公司的,通知你一件事,本公司有意向對你家的房子進行收購。”

顧永昌楞住,“你說什麽?”

為首的男人笑著說:“恭喜你,你家這破房子要拆遷了。”

幾小時後,好消息傳遍整條街。

修車行的人知道了,於是隔著一條馬路的公積金中心也知道了。

中午吃飯時,周綰綰就聽見同事們都在聊這事。

“嘖嘖,顧家算是要發財了,人家說按市中心的價格給他算,加加起來到手至少兩千萬,他修一輩子的車也賺不到這麽多啊。”

“兩千多萬?可以去市中心買套大豪宅了吧,手裏還能剩不少呢……唉,怎麽我碰不上這種好事呢。”

“果然投資什麽都比不上投資房子,哪怕放在那裏不住,碰上拆遷就暴富了啊。”

周綰綰笑問:“你們在說什麽呢?誰家要拆遷?”

“還能有誰?修車的老顧唄。之前還老覺得他兒子可憐,除了校服就沒別的衣服穿,浪費了那張好臉,誰知轉眼人家都是千萬富翁了。”

周綰綰驚訝,“是嗎?那還真是走運。”

“可不是嘛,哎呀羨慕死了……”

拆遷好,拆遷後他家有了錢,有錢花人的心情也好,顧真應該就不會再被他爸爸打了吧?

周綰綰吃完飯,碰見顧真過來借廁所,打趣道:

“喲,咱們的小富豪來啦。”

顧真的表情卻陰沈沈的,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。

她不解地問:“你家要拆遷了,不開心嗎?幹嘛還板著張臉?”

“誰說我家要拆遷。”

“所有人都在說啊,有房地產公司的人早上去你家敲門,不是嗎?”

他冷笑一聲,滿是譏諷。

“我爸不會同意拆遷的,他就算死,也會死在那棟房子裏。”

“什麽?”

顧真沒回答,繞開她要去廁所,外面有人喊道:

“顧真,你爸找你呢!快回去!”

他身體陡然變得僵硬,顯然回憶起挨揍的痛苦。

然而父子關系斷不了,不管心裏多害怕多厭惡,他也不可能離開那個男人,甚至無法忤逆他的命令。

顧真轉過身,面如死灰地往外走。

周綰綰看著他單薄的背影,不知從哪兒冒出股決心,把他拉到雜物間,關上門,強行扒掉他的校服外套和短袖T恤。

少年的背脊瘦骨嶙峋,本該光滑的皮膚上密布著新新舊舊的傷痕,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
他沒想到她會這樣,一時間慌了神,跑都不敢跑,蜷縮在角落裏,宛如受傷的野獸,脆弱又兇狠。

“你說!這些傷不是他打的是誰打的?你準備一輩子被他這樣打下去嗎?你真的可能會死!”

周綰綰大聲說。

顧真的身體不停發抖,臉深深地埋在膝蓋裏。

周綰綰見狀無法責備他,放軟了語氣。

“別怕,我只想幫你,我帶你去報警好不好?你不該過這種生活,真的。”

他推開她的手,拼命往陰影裏縮,鼻子裏洩露出一聲啜泣,變得一發不可收拾,很快就哭得喘不上氣。

周綰綰心裏難受,輕輕撫摸他的頭發,不停鼓勵。

“報警吧,去報警。”

可他只是哭,哭到聲音沙啞滿臉淚痕,哭到站都站不起來,也沒有答應她的要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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